养虎为患第一季

邹波

NETFLIX Tiger King要感谢那丰富的素材，尤其要感谢Joe Exotic真人秀提供的素材，变成了像充满了故事的预感去制作的纪录片，这是一个波拉尼奥式的全景故事，我们第一时间就了解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语境，养虎者也被虎养，每个人的性格因为沾染了大猫的兽性而变得深不可测。

人类社会的道德以及动物保护这种塑料主题更是渺小如儿戏，人物的行动因为人格兽化的过程在先，包括杀戮，都被放进了自然界的语境而悄悄把观众的价值观修改了，非虚构作品人类学立场的高级冷静甚至更被动物学立场的宽容取代了。冷静的更高阶竟然是宽容。无意中实现了上帝视角。

但实际上感觉制作还是有立场的，即对凶手Joe Exotic的深切同情，这仍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美国人的写照，甚至仍是德莱赛的美国悲剧的化身，这种主题和人格理想不会变，我不得不说，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国赤子竟然就是这样，二十一世纪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竟然就是这样。如今要讲美国梦，撇开性别主义之争，米兔，种族问题，社会不公，全球化两难，左右派之争，去讲一个美国神话已经很难，难就难在难以寻找一个合理的故事平台去表达它，如今能讲美国梦的故事环境已经很少，从教父，到史泰龙的洛奇到美国虎王冷僻诡异岌岌可危的私人动物园的圈子，这是一个萎缩，甚至萎缩成在幻觉里再重演一次WACO的个人主义的高峰体验，所以史泰龙作为在家疫情隔离的观众以及至少红脖子们也都怜爱这个纪录片，但也说明美国梦真的是失落了。

前两天我大学去法国交换的同学zoom重聚，聊起大家最近在看的剧，有人说起《Tiger King》，其中有个Oklahoma的男生腼腆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那个动物园，我家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那个男生性格温和、有礼貌，在法国交换时爱上了班里另一个欧洲女生，两年后他来欧洲和她结婚，定居在法国。他讲话时总呆着笑，彬彬有礼的样子，和纪录片里那个饲养着数十只猛虎、与两个男人同时结婚、竞选过美国总统和州长的Joe Exotic截然不同。

Joe Exotic和他的两任丈夫

《Tiger King》以美国中部一个饲养老虎的动物园主，讲述了他和多个利益方的复杂纷争。前几集还只是循序渐进，好像在看不温不火的动物世界，Joe和Carole之间的爱恨情仇仿佛也只是小孩子的置气。

Joe在Carole生日时寄去一邮箱的蛇

随着牵涉的人物逐渐多了起来，整个故事开始去中心化发展：

曾经Joe的合作伙伴“招募”志愿者来园工作，逐渐控制9个女孩成为他的“妻子”，强迫她们全年无休每天工作16小时以上，并给她们全部改了异域风情的名字；

Joe与两个男人相继结婚，他们共同组建了一个三人家庭，Joe第二个“丈夫”与他结婚时只有19岁，且被许多人证明其实是异性恋，后来在与Joe结婚两年后举枪自杀；

主张保护“大猫”权利的Carole年轻时嫁给百万富翁，后来百万富翁离奇消失下落不明，自己则继承了他90%以上的遗产……

每一个与Joe或深或浅打过交道的人，自己都有一整集的故事可以讲。他们或以Joe的朋友身份出现，救Joe于水火；或以仇人的角色出现，与Joe短兵相接。

在这些利益纠葛里，与Joe纷争最激烈、也最终直接使他入狱22年的，无疑是以老虎救援出名的Carole Baskin。

Carole居住在佛罗里达，本和在中部的Joe没有任何交集，却因为老虎而不打不相识。Carole在媒体上抨击Joe利用老虎牟利，Joe反唇相讥，手段直接却幼稚了一些：他雇佣女员工扮成Carole的样子喂老虎“人肉”；他将一个充气娃娃装扮成Carole的样子，直播一枪爆头；他在Carole的救援中心的宣传牌上涂满兔子的血，讽刺Carole才是两手鲜血做动物生意；当Carole起诉他并要求他变卖财产支付高昂律师费用时，他在自己的直播频道里一枪打碎自己的床和家具——“你想要我的东西？那么我把它们全部变成碎片。“

此般你来我往的争斗大概可以写一百集，但Joe的另一个高光事件再次将注意力全部拉回自己身上：2016年他以独立竞选人的身份竞选美国总统，2018年他竞选Oklahoma州长，虽然竞选失败，却获得了20%的选票，作为毫无政治背景的他而言已经是非常惊人的结果了。

记者采访投票给他的居民，受访者摊摊手，“Joe显然不具备任何政治能力，但谁知道呢，他说不定能改变我们的国家。“

简单直白，轻描淡写，和竞选季每年我身边的蓝营朋友们在社交媒体上苦口婆心分析战略的严谨姿态完全不同。

与之相对的是Joe的竞选风格，难免让人想到推特治国、错误频发的川普：Joe在Oklahoma的本地节庆游行上带着自己的几只老虎和美女一起上了花车，他在上面和众人招手，他的“竞选团队”则在地上派发他的竞选手册和小礼品。

Last Weekend tonight的主持人John Oliver说，“Joe Exotic是那种你想坐下来和他喝杯啤酒的竞选人。喝完一杯再喝一杯，直到你醉到同意和他一起吸毒。”Oliver还调侃Joe应该把竞选口号改成：“Joe Exotic: Make America Exotic Again”（“让美国重新充满异域风情”，照应川普的MAGA“让美国重新强大”）

这也和东岸民主党的雄辩、西装革履、逻辑清晰的竞选风格完全不同。

2020美国再将大选，共和党的领头羊自然还是川普，民主党则百花齐放，麻省议员+法学院教授的Elizabeth Warren，副总统拜登，老兵+市长的Buttigieg，代表科技精英大发钞票的杨安泽……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精心研究的政治口号站上辩论台，讨论自己的主张如何更好改变这个国家。就连最后竞选人纷纷退选、壮士断腕背书拜登也都充满了理性的风采：现在不是争吵谁的主张最正确的时候，而是要选一个能击败川普的人。

而舞台那端的现任总统，继续乐此不疲地开麦攻击新闻媒体，推特成为国家政策颁布前线，一整个办公室追在后面擦屁股。这像极了Joe Exotic——他的竞选经理始终追在他身后劝说他有些行为十分不利于竞选，而他只顾着抛头露面，一享被人群簇拥的欢乐；最后因谋杀罪被检方起诉时，Joe的律师告诉他不要在法庭上作证，争取从轻判决，而Joe临场反悔，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和控诉，并在庭审结束后和丈夫通话，“觉得庭审十分顺利”

我在很蓝的纽约州的蓝中之蓝的大学城里，两年多了，仍然觉得川普上台仿佛一个梦。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不对川普的言行表达讥讽，以至于在这隅小小的水晶球里，反对总统即是政治正确，我因此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普遍美国人对在公开场合发表政治意见讳莫如深。

但在水晶球外的广袤世界里，渺无人烟的农场上，人头攒动的工厂内，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我自己至今没有在水晶球外的地方生活过，因此没有太多切身的割裂感。但关于红蓝州生活体验不同的讨论从未停止过。

一年前我交往过一个家在纽约上州的男生，我们时常聊起政治。16年大选他投了希拉里，但“只是两烂其中择其轻”罢了，并非认同民主党的许多政治主张。

他苦笑，说自己每年圣诞回家就是体验割裂感最强烈的时候。他自己在学校的inclusion&diversity office工作，对很多川普反对移民的政策旗帜鲜明地反对，但回到家里，那些“网络那端匿名支持川普出言不逊的人，就是自己的叔叔和舅舅“。

而社交网络大概是另一座沟通这两个世界的桥梁。川普推特下的嘲讽和死心塌地的赞美总是一样多。

而真正的美国，究竟是怎样的呢？大概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不同的美国。讨论孰对孰错，就像是讨论影片里的Joe以及其他近十个利益方谁更值得同情一样，没有永恒的答案。

纪录片里的制衡与斗争，更像是对美国当代政治的隐喻：泛娱乐化的荒诞反而形成了新的平衡。政治不再仅仅是精英的、老派政治家的游戏，更多背景复杂的人有机会参与其中，用更为平民化的方式（而很可能简单粗暴地）追逐政治目的。

但娱乐化的政治是错误的吗？民主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川普拉下水”而在社交媒体发力，许多竞选活动被质疑为政治作秀，但这样吸引选民的方式，就一定不如“为人民选出最好答案“吗？

不知道。我猜整个美国也和我一样困惑，且试图在新的危机和机遇里寻找答案。

Tiger King的神话已经落幕，但关于权利和利益的暗潮涌动则永远不会停止。

Joe Exotic（人如其名），a.k.a Tiger King

wiki提及他5岁的时候被强奸过；他曾经是警察，彼时因为认为自己是个gay，曾试图自杀；他坐拥一个光老虎狮子就200多头的私人动物园，他说他一开始开动物园的初衷是为了纪念他那死于车祸的哥哥，那时候还是1999年；他还是乡村歌手，出过专辑，拍过MV，这部纪录片还用他的歌作插曲和片尾曲；他作为无党派人士，于2016年和川普、希拉里共同竞选米国总统，于2018年竞选 Oklahoma州长，而他的竞选团队的manager只是一个比他懂政治的沃尔玛超市经理，他无疑输了，他成了很多人的笑话，但他也同时出名了，受到了很多的关注（BB一句，竞选州长的时候他得到了962票（18.7%)，你能想象那些支持者的理由？？）；他上电视，拍真人秀，他几乎把自己生活中所有的素材当成真人秀的一部分，你有时候都分不清他是在镜头面前演，还是真情流露。。。

Joe 的总统竞选海报（这样的总统形象还真是反传统）

采访中，认识他的人说：He's completely insane, gay, gun-toting, drug-addict fanatic.

下文主要分别分析Joe，Antle和Carole这三个人，以及我个人看法。

Joe Exotic

"三夫"婚礼现场，左边Travis，右边John

Joe有两个老公，两个直男老公（多年前还有一个老公于2001年死于艾滋病，纪录片没提到），其中老公John Finlay 后来跟他坦白自己一直跟动物园的秘书厮混多年，现在她怀孕了所以要私奔了，影片末尾Finlay在Exotic坐牢后，去纹了个牛头覆盖在多年前纹的爱人的名字Joe Exotic上，不需要纪念，他如是说。而另一个老公Travis在2017年自杀了，据说一枪爆头，也不说清楚他是受够了这越陷越深无法忍受也无法逃离的生活，还是因为毒品high上头而神志不清导致的意外。影片中Joe面对Travis的死表现的很悲痛，他时不时面对镜头落泪，他在葬礼上哽咽地念悼词，大唱写给Travis的歌，还要po上网给大家看，他看起来悲痛欲绝了两个月。直到两个月后他遇见了他的新老公Dillon Passage（他还把Passage加入自己的姓），彼时小鲜肉22岁，Joe54岁了。

老公只有更年轻更帅的（/(ㄒoㄒ)/~小奶狗太奶了吧！

值得回味的是，影片也采访过他的老公们，试图去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个共同点是，他们认识Joe的时候，都很年轻，John和Finlay先后在各自的18岁认识Joe，Dillon则是22岁。从影片中你可以感觉到，John和Finlay认识Joe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还都是瘾君子，而且他们都自称其实自己是直男。但是，嫁给Joe，Joe给他们在自己的动物王国一个栖息之所，吸不完的毒品，枪支，大卡车，钱，礼物，你要啥有啥，但是前提是你只能待在我的动物园里，不许离开我，否则你会一无所有的。Travis在影片中的最后几个片段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天天吸毒，没有工作，生活在动物园久了，他只能没事跑跑他的卡丁车，对着湖水狂喷子弹，他就像那些困在笼里的野兽一样，一边活着一边死着。这种变态的捆绑关系让我想到了阿莫多瓦的《 捆着我，绑着我》（女主最后爱上了她的绑匪），你说有没有爱，有没有精神控制，我觉得都有。甚至在Joe入狱后，他打电话给Dillon，他让Dillon等他出来，不要离开他，Dillon说你放心，我等你出来，你只要让你的脑袋还一直在你肩膀上就好，电话那头Joe的呜咽声和Dillon眼角的泪，甚至让我动容。那Joe如果真的爱他的Travis，为什么要把葬礼弄得像作秀，为什么这么快又结新欢？个人觉得，这更像是他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他似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道德不妥的地方，他爱自己的老公们，他或许不知道怎样爱人，不知道怎么把爱人维系在身边，但是他需要这种情感，所以他的方式很insane，自私，他不在乎是否伤害了别人。在John走了后，他说我还有Travis，而Travis走了后，他迫不及待地再找个老公公来填补那个空缺。

说到Joe和Carole的恩恩怨怨以及钓鱼执法入狱事件。很多人都说 Joe和 Carole就是 Trump和 Hillary，简直不能更同意。Joe和Trump的区别在于，前者有很多虎子，后者有很多钱。Joe和Carole之间的Drama回合实在太多，我一度以为Joe和Carole是有什么暗地交易，譬如互相制造话题一起挣钱啥的。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狗咬狗”

关于Joe雇凶杀人事件，加上被控诉的买卖动物虐待动物等罪名，Joe坐牢22年。雇凶杀人一案，Joe似乎被钓鱼执法了，首先是FBI软硬兼施让那个商人和偷走Joe动物园的骗子收集证据，两人半诱导半参与地想法子让Joe付钱，还一度给Joe介绍一个所谓的杀手？？骗子涉嫌和他的手下联合陷害Joe，杀手一会说自己去了佛罗里达，一会没有，3000美元究竟是遣散费还是杀人费双方各执一词？？（3000美元一年学费都不够的）事成之后，商人控诉骗子是个大骗子，说好的动物园到手后一人一半，为什么没我的份，你给老子等着。而骗子用租来的豪宅骗完Joe又去骗下一个，来来来，你出钱又出力，咱们一起再开一个最大的动物园？

看这一段我觉得这几个人，商人，骗子，合伙人，杀手，真的很好笑，他们在镜头面前遮遮掩掩，满口胡话，互相推卸，前后矛盾，“你觉得我会在镜头面前说吗”？？他们在利益面前结盟，又因为利益狗咬狗，但是他们能全身而退，大不了就是少点钱嘛，你看我多会审时度势，点头哈腰，年度Bitchs是你们的了。这个事情中，媒体、官方、FBI、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他们在纪录片中只是蜻蜓点水，而他们对整个事件的参与，你品，细细品，细思极恐。。。我的确觉得他想杀人，他虐待动物，他违反法律，他就应该要坐牢，应该接受审判，他自私，贪婪，刻薄，甚至愚蠢，疯子。但是，只有他为掉入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全程买单，而别人是恨不得他犯错误，不择手段去搞垮他，然后再高高兴兴吃他的血，而没有一个人会承认自己是不道德的，是是是，果子是你的，正义也是你的。我顿时觉得，Joe很悲哀，太悲哀了，他幻想着自己是主角，但他只是个工具。

Joe的员工Saffery，意外发生时老虎咬掉了她的手，而她为了堵住媒体的大嘴，截肢5天后就回去上班了。真的很酷了。

Joe的动物园经理John，他有一双酷炫的义肢。他认为雇凶杀人一案Joe并没有受到公正的对待。

Cardi B想为Joe募集资金进行申诉但失败了

Twitter上搜话题#FreeJoeExotic，这个话题现正热火朝天，支持Joe的人不少，大部人都认为Joe在买凶杀人一案中收到了不公正的待遇。BTW，Joe作为乡村歌手，我觉得他那首嘲讽Carole弑夫的 “Here Kitty Kitty” 和第7集片尾曲的 “I saw a tiger”，旋律还不错。

Here Kitty Kitty mv里，“Carole”正在把老公喂虎子，Joe可以是十分赤裸裸的讽刺了

Doc Antle

说到Doc Antle，他有意思了，自称Dr，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高学历的动物学专家，然后那个毒枭的老婆说他是Mystery of Doctor，我？？？他的驯兽师都是女人，后宫成群，真正给自己的动物园打造了美女与野兽的icon，这些女人都很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Antle底下当学徒，长时间无休假的工作，低收入，他给女人们改名字，安排隆胸，决定今日表演的服装，装着要尽可能sexy，这是都是出自一个已经离开Antle的前驯兽师Barbara（ 1999-2007 ）所说的。像Joe控制了他的男人们一样，Antle控制着他们女人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像个“邪教”帝国，他的员工认为他不仅训练他的动物，还训练他的女人们，他成功建造了一个Kingdom，而本人就是那个一夫多妻的King。纪录片出来后，Antle反驳说Barbara是个疯子，而Barbara则说我早就猜到了，说人家疯子是他的典型回击，我都能脑补出Antle说“She's crazy!”语气。。她甚至之前写过一篇关于她这段经历的文章，title是“How to Make an Extremist"，而Antle则曾威胁过她不要发表。

Antle和他的后宫团兼驯兽师

Antle面对镜头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很有意思，他几乎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是个控制欲极强，很自信，也很聪明，甚至偏执的一个人，他说话很有逻辑，而且语气斩钉截铁。他甚至在采访中会建议摄影团队，如何布景，他坐在哪会更好看，“让我们放很多小脑斧在我身边爬来爬去，多好看”，Wow。他早年算是Joe的良师，他很会为自己造势，拉拢名人或政客站在自己这边，在媒体和网上塑造自己的好形象，又能不让自己像Joe那样Drama。Carole也是他的敌人，但是他很聪明，不会与Carole正面冲突。Carole试图说服政客们通过自己的禁止私人繁殖大猫的法案时，他就抱着一堆大猫崽子去和政客们合影玩耍，政客们这边拍了照，就不能支持Carole，因为那样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伪君子。或许，这两位才是高手过招，见招拆招。Carole，Antle，美国政客，在一次又一次的周旋中谁又更像伪君子？

很多好莱坞电影、名人节目都邀请过Antle和他的虎子们

Carole Baskin

再说说史上最成功的白莲花hypocrite，Carole Baskin，她运营着Big Cat Rescue，号称是全美最大的大猫庇护所，致力于取消大猫的私人买卖和拯救被虐待和被遗弃的大猫们。看起来，她的Big Cat Rescue很有来头，非营利性组织，Global Federation of Animal Sanctuaries（全球动物保护区联合会？）认可，World Animal Protection（世界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youtube频道有116万followers，twitter331k，看起来合法合规，并且慈善有爱，那我们来捋一捋她的生平。据她自己说她的第一任老公经常虐待她，她在路边遇见的她的第二任丈夫 Don Lewis——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后，老王Don为了她跑回家跟自己的原配说要离婚；他们在1992年就成立了这个组织，早年他们会从别人手里买大猫回来自己养并且繁殖，满足自己的喜好，渐渐地他们的基地变得越来越大。。。

97年7月Lewis申请了针对Carole的限制令，他怀疑Carole要杀他，正是因为他用词”怀疑“，法院认为这是夫妻的口角之争并没有上升到实际行动，他的限制令被认为证据不足而拒了。这个时候，Lewis多次想要离婚，他跟曾经的原配说他很怕Carole，Carole是他见过最坏的人。一个月后，也就是同年8月，Lewis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Carole对着镜头说，他是一个性瘾者，天天出去寻欢作乐，他有阿尔兹海默症，痴呆了所以才走丢找不到吧，也可能自杀了。关于Lewis的痴呆，为Lewis工作的人倒是很确定地说，这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的事。反正人不在了，尸体也没有找到，案子自今也没结，Carole倒是想说啥说啥了。Joe也是不会干坐的，他写歌嘲讽，上电视，跑到Carole那边抗议，嚷嚷着Carole杀了自己的老公然后尸体喂了大猫们，又或者把尸体仍在了化粪池里，我能说这歌真的还挺好听吗（快去听）。通过片中采访的还原，当时Carole的弟弟在警局工作，也没有人知道她弟弟有没有干涉，但至少看起来当时的调查并不尽责，例如没有充分去收集证据。

twitter上大家都在讨论Carole可能真的拿老公喂了虎子

然后魔幻的事发生了，Carole在她老公失踪后，炒了所有曾经为Lewis工作的人，带着两个警察，剪了Lewis的和为他工作十多年的秘书的办公室的锁，可以说是强行拿走了两份遗嘱和两份委托执行说明书，秘书说两份遗嘱的委托执行人是我，但是Carole拿出来的说明书上执行人是Carole，并且描述的是"如果我死了或者消失了，那么Carole来执行遗嘱“。Lewis的律师说的好呀，没有人会写“如果自己消失”这种话，因为人只会预知自己的死亡，不会预知到自己的消失，并且他当律师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么写的。结果就是Carole拿走了几乎所有财产，而Lewis的财产，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有多有钱。面对着镜头，Lewis的前妻和两个女儿仍然有点愤愤不平（女儿的表情真的很好笑，你完全可以感到她对Carole的恨和对钱的痛心），她们说自己最多只拿到了10%，为什么不说出来，因为她们也怕她，她太有钱了，她威胁她们。而下个镜头Carole说，她们父亲留给她们的东西我怎么能拿走呢（Wow，什么叫婊子立牌坊）。而她也确实很有钱，她有钱到花几百万去跟Joe打官司，只为追回Joe在侵犯她版权的诉讼中判定赔偿的100万，因为她知道Joe赔不起，她要Joe的动物园，她说这事的时候，我看着镜头里她的表情，那种得志的表情，Wow，值得玩味。

以上这个疑点重重的杀夫案至今也没有结案。而我们来看看Carole的大猫庇护所，我姑且称为动物园，因为他们也接受参观，并且注意门票价格不菲，不是免费的，是收费的。并且，Carole有一堆她的粉丝也好，动物保护志愿者也好，免费为她管理打扫照顾大猫们，是免费，而且志愿者有一系列的升级制度，由衣服颜色进行区分，更忠诚志愿服务时长超长的人往往等级越高，甚至是花一两年志愿时间去升一级，Joe说他不得不承认她是营销大师，她很会brainwash，她让人们觉得只有她是好人其他养大猫的就是abuser。而Carole至今一直且频繁地在官网、youtube、Facebook、twitter等筹募捐款，据她自己称每周上千美元的捐款。而你看到Carole对着镜头炫耀她的这些“成绩”时，她身后正是那些铁笼子，关着一个又一个虎子的铁笼子。Carole的基地日益壮大，那些源源不断的大猫真的全是救回来的别人弃养的大猫？你有没有私下繁殖幼崽？你有试图训练大猫让他们回归野外么？最重要的是那些所谓慈善的钱有没有进过你自己的口袋？谁知道呢？

最后一集一段Carole现任老公在镜头面前给Carole唱歌的片段（个人觉得这段她老公和她都很做作哈哈

Carole（她永远都是这个表情，😰）和她现任老公

说点个人感受，Carole说话的神情让我有点不适，我承认她眼睛很大，但她让我感觉她好像故意在瞪着眼说话，她时常表情夸张，翻白眼，她经常说到一半不合时宜地呵呵笑（笑的像个psychopath，害怕😰），她让我想到了“滴血成金/发明家”这个纪录片里的伊丽莎白，她们俩讲话的时候都让我都一种不适应感，害怕。而且他们两夫妻讲话内容都很有特点，就是直接站稳道德高地，有条不紊地开始踩人，他们喜欢反复地说我们做的多对，他们多坏，我们的目标就是不断的阻止他们（但你们有啥区别😕），然后就是Carole要么戴个“花圈”把自己打扮成花仙子，要么穿着整套的豹纹衣（说实话作为一个动物保护者，同时拥有那一屋子的虎纹衣有点诡异），要么骑着脚踏车逛她的大观园（像是在炫耀老娘的动物园多大呀）。

Antle有时候说话真的很点题，他说Carole很聪明，她最早开始知道利用网络媒体去炒作自己，塑造自己的形象，而他说Joe很蠢，蠢到居然想花3000美元去买凶杀人（我觉得他好像在说你觉得Joe有这么蠢吗？）。我想这就是为什么Joe最后成了唯一一个坐牢的人了吧，因为他太蠢了，不够聪明，或许他不是最坏那个，但是他不够聪明。

而这个事件还远未结束，Antle和Carole都在最近迫不及待发表声明指责Netflix什么给钱请人演戏，一切都是娱乐，他们污蔑我仅仅因为我在这个领域很有名，什么恶意剪辑，这场年度撕逼大战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近日，Joe的第4任丈夫Dillon接受了采访，截取两个点（油管）： 1. 虽然我和Joe真正在一起只有6个月左右的样子，但是他在我黑暗的时候帮助了我，我也在他最黑暗的时候帮过他，所以我现在不会去judge他，只希望他能度过难关（我天，小奶狗真的甜） 2. Joe虽然在监狱里，不过被人支持和关注让他十分兴奋，显然他很享受自己又成为了全美的焦点（一如既往地drama）

第7集片尾放了Joe的“I saw a tiger", 歌词是这么唱的： Tell all the hunters to lay down their guns Tell 'em that the tiger needs a little bit of love Let 'em run the jungle, let 'em roam their land Then stand back and marvel, what a beautiful cat 对比歌词和现实，人是多么口是心非呢？ 虎子们作为森林之王，毫无疑问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拥有它们，就是拥有权力，地位和金钱，所以Joe，Antle，Carole，毒枭，骗子们，都希望虎子越多越好，自家动物园一家独大，他们都想成为那个Tiger King，他们也都分明津津乐道这部纪录片的播出，因为这样一来，他们成为了全世界人们的焦点，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follower上涨了多少，twitter话题热度要只增不减，今天有多少个采访，多少钱汇入口袋，而媒体也疯狂地借着这股Tiger King的妖风持续制造话题，赚取浏览和播放量。

最后，心疼虎子

它们到底是动物，还是人类的玩物？

记得去年刚刚lockdown的时候收到当时全球老大的邮件疯狂推荐，我还觉得“看着这么狂野风的海报，拍的能是个什么鬼电视剧”。复盘一下：

1）之前误解了，本片其实是有史以来最火的纪录片，不是电视剧。所有footage是怎么得到的、背后制作的团队我还没太了解过，但实在觉得这个选材太妙了，能拿到这些素材太了不起了。纪录片中露过脸的Tiger King Joe Exotic本人雇的reality show producer Rick虽然自己的项目难产，但还是独具慧眼的，因为发掘了这个题材和Joe这个人物。

2）私有动物园和动物救助者的sanctuary两者没有区别，两方的激烈斗争只是基于各自的ego，就像Saff说的那样，“这场斗争的结局是到头来一只动物都没有帮助到。”

3）Joe Exotic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喜欢"young and dumb"的年轻男孩，是一个在保守红州的红脖农民基佬。他对老虎无比钟爱，可这种钟爱在他享受到开私人动物园的巨大利益后变质了。他因为园区面积不够把健康的年轻老虎开枪打死，想要雇凶杀了那个和他对着干的动物保护组织的女人。他无比自恋狂妄，竞选总统、州长，把自己的大头照印在安全套上派发作为造势手段，最大的心愿是要红遍全世界，在镜头前充满表现欲。又无比单纯愚蠢，被商业伙伴背后捅了一刀，被送上联邦法庭判了22年。所有人都说他绝对无法忍受漫长的囚禁生活，会死在监狱里。而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日夜盼望的红遍全世界，讽刺地通过一部讲述他的纪录片实现了。到最后审判时，法庭上没有一个人站在他那一边，他的前夫、商业伙伴都成为当庭指控他的证人。而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讲完以后，只有一个小人物还记得，事实上Joe的另一面是他坚持了近10年给150多个无家可归或揭不开锅的人做感恩节大餐。

4）最后番外里Joel McHale常问的问题：你觉得动物园里的动物更可怕还是人更可怕？所有人，哪怕被老虎咬断手的Saff和咬断腿的Reinke都说：人更可怕。动物不会像人那样尔虞我诈、轻信背叛。

5）这个私人动物园主与动物保护组织之间的博弈，和这个小众巨型猫科动物爱好者的圈子的故事，如此irrelevant, wild, exotic and chaotic，真的和副标题说的一样，是murder, mayhem, and madness，却又如此addictive, fascinating and weirdly relevant，看之前是绝对想不到的，不知道为啥让我想起了绝命毒师。

6）你以为你是老虎之王，可以凌驾于世俗律法之上，吸毒打枪养老虎当乡村歌手娶两个老公，活得逍遥自在。最后你还不是吃了书读太少的亏，被小人陷害，打官司，扯这些曾经最不屑一顾的法律词汇，被社会制定的规则所限制，活成了你豢养的那些在笼子里灵魂死去的动物。Joe Exotic是如此，Don Lewis是如此，Dr. Antle也是如此。反而是那些顺应规则、利用规则、欺骗规则、一心一意为自己牟利的人（aka Carole Baskin，James Garretson，Jeff Lowe），成了这盘棋的赢家。这盘棋里没有好人坏人，因为能影响棋局走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确实有赢家输家。人们向往的结局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可惜现实常常无法印证这个信念。

“还没看《养虎为患》？！那你简直是浪费生命。因为这会是你看过的最棒的片子！”究竟是怎样的一部系列纪录片能让崔娃发出如此的感叹呢？他甚至将片中的虎王乔野生与唬王特朗普进行了比较分析。《养虎为患》可谓一夜刷爆社交网路。据凹凸镜一位编辑回忆，有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的ins和fb上被各种#tigerking 的表情包刷屏。凹凸镜此次带来的是导演的采访，以及精选表情包。

崔娃《每日秀》截图

动物、性爱、枪支，《养虎为患》导演料到了这部纪录片能成爆款

作者：戴夫·伊兹克夫Dave Itzkoff

埃里克·古德（Eric Goode）和蕾贝卡·柴克林（Rebecca Chaiklin）是Netflix系列纪录片《养虎为患（Tiger King: Murder, Mayhem and Madness）》的导演。古德在接受《纽约时报》专访时，分享了幕后故事，以及影片在新冠肺炎期间意外爆红后的感想。

剧照/Netflix

当埃里克·古德着手调查珍奇动物培育者的世界时，他不会想到，有一天将拍出Netflix的大热系列纪录片《养虎为患》。

这部影片仅仅推出两周，已经爆火。镜头将观众带入一群奇人的爱恨情仇——薄伽梵·安特尔（Bhagavan Antle），又名“博士”，在南卡罗莱纳州的莫特尔海滩经营着动物保护区和游猎活动，是个浮夸的戏精；动物权益活动家卡罗尔·巴斯金（Carole Baskin）在佛罗里达州的坦帕拥有一家动物避难所，而她的前夫于1997年从人间蒸发，至今下落不明。

当然啦，还有“虎王”本王，约瑟夫·马尔多纳多·帕希奇（Joseph Maldonado-Passage）。他自己改名Joe Exotic，Netflix的字幕翻译为“乔野生”。这位有范儿的虎王在俄克拉荷马州拥有自己的动物园，参加过州长竞选，渴望出名，却在1月获刑22年。罪名包括，谋划杀害卡罗尔·巴斯金未遂，以及杀害五只虎仔。

《养虎为患》播出后，埃里克·古德（右）与约瑟夫·马尔多纳多·帕希奇（又名“乔野生”）有过数次交流。古德表示，总体而言，“乔超激动的。” /Netflix

与蕾贝卡·柴克林共同导演本片的埃里克·古德表示，在播出之前，他就对这部作品相当有信心。“你怎么可能不被一部讲述一夫多妻/夫、毒品、邪教、老虎和谋杀疑案的作品吸引呢？这片子戳中了观众所有的嗨点。所以，我们在影片推出前就知道，肯定能对上一些观众的胃口。”

但他很难预料到《养虎为患》会在新冠肺炎爆发时上映。窝在家里的观众正巧有大把的时间追剧，看着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反转。

而一些观众也是通过《养虎为患》才认识古德的。这位62岁的导演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创建了纽约知名的俱乐部AREA，现在名下拥有曼哈顿中心区的柏威里酒店（Bowery Hotel）、韦弗利酒馆（Waverly Inn）等产业。柴克林之前接受采访时曾表示，90年代中期，她第一次为古德打工，是在包厘烧烤酒吧（Bowery Bar and Grill）做迎宾员，随后升为经理。一天，他们在一起吃“豪华大餐”，古德第一次同柴克林提起美国的野性王国的故事。之后，两人开始结伴旅行，探访这些地点。

1980年代纽约的传奇俱乐部AREA /Richard Metzger

柴克林回忆道，“古德说，你想象一下，《绝命毒师》变成《绝命毒狮》是什么感觉。这帮人不卖毒品，卖珍奇动物。”

古德的另一重身份是非盈利的“乌龟保护组织”的创始人。在以下问答中，他不仅分享了《养虎为患》的幕后故事，影片主角的邪教式管理、相互间的冲突，还提到了首播后与乔野生的交流。

问：在成为《养虎为患》的导演前，你已经有多重身份了。有没有哪个线索将之前所有的经历串联起来呢？ 古德：理论上，我的职业道路的确不太寻常。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户外，还有野生动物。在纽约的公寓里，我断断续续养过海龟、陆龟，应该还有条蛇。有时没多想就养了，的确欠考虑。我还对特立独行的人感兴趣。无论是博士、乔野生，还是卡罗尔，他们都创建了唯我独尊的邪教小世界。很多时候，他们的想法非常有创意，但有时，也相当暗黑。

问：《养虎为患》的主角们，尤其是乔野生和卡罗尔，在之前就已经有人跟拍过了。为什么你觉得他们本身，以及所处的环境有更多值得讲述的内容呢？ 古德：起初，我打算做一个《爱犬大赛（Best in Show）》+《灰熊人（Grizzly Man）》+《黑鲸（Blackfish）》式的项目。之所以会拍这部片子，是因为我想以一种吸引观众的方式，提醒大家关注这些受苦受难的珍奇动物。对我来说，挖掘人物病态的内心，与揭露他们对动物可怕的剥削同等重要。 最开始，我的故事包含了各种亚文化群体——养爬行动物的、灵长类的、养鸟或热带鱼的人。之后，柴克林开始跟我一起做这个项目，我们也把焦点放在美国国内。最终，我选了乔野生和卡罗尔做主角，因为他俩一直在打仗。

问：在纪录片拍摄过程中，有没有哪些人是比较难以让他们参与进来的？ 古德：我和他们有共同的语言，所以我不会让与我呆在一起的人感到尴尬。乔野生不难拍，这应该挺明显的吧。他不藏着掖着，而且自恋和自大的个性也更好地带出了他的内在。卡罗尔也不难拍。相比于他们来说，许多其他的角色会更加困难一些。

问：你觉得是什么让这些人对大猫如此痴狂？ 古德：总的来说，人们对珍奇动物很容易着迷，因为它们是危险与美丽并存的生物。这也与人们的自我和地位有很大关系——“快看，我有一只老虎”，就好比“看啊，我有一艘大船”，或者是，“看我，我有一辆法拉利”。 这种痴狂暗含着强烈的男性自豪感。在美国，“我有权持有机关枪或半自动枪”与“我有权养老虎”之间有明显的相似之处。而且这也确实被当做性诱饵。对于乔野生而言，就是吸引小鲜肉。在博士那边，就是那些年轻的姑娘。

问：你觉得纪录片里的人物，他们的活动本质上是邪教吗？ 古德：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整个过程中他们都在“洗脑”。人们幻想着与动物生活，然后他们去动物园打工，之后他们开始相信动物缺了自己就活不了，觉得动物也一样爱自己。大多数人刚到那些地方的时候都非常年轻，通常是十几或二十出头。他们每周工作7天，几乎得不到任何报酬，也无法探望家人。所以这些动物园对工作人员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们被灌输了一些想法。

问：你花了多长时间拍摄这一系列纪录片？ 古德：我花了五年在美国跟拍这些人。尤其是过去两年，拍摄变得更加忙碌，我感觉几乎每周都要坐飞机，因为当时这个故事正在不断地展开（乔野生被捕，被起诉和审判）。也有一些数据表明，观众观看了几集之后会感到疲倦，也许剪成四到六集比较好。但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做成七集。

问：你最近与乔野生有过任何联系吗，他知道自己最近又恶名远扬了吗？ 古德：乔欣喜若狂。刚入狱的时候，他不时就会从监狱打电话来。后来被转移到沃思堡的联邦监狱。我们最近失联了，我猜他也因为疫情被隔离了吧。直到大约三天前，他还跟我们联系了，而且非常享受一夜爆红。

问：有一些观众批评《养虎为患》，利用了其中的一些人物，把他们描绘成了怪胎，被人嘲笑和指摘。你如何回应？ 古德：我们非常努力地，诚实和公平地对待故事中的所有拍摄人物。当然，其中有些人真的很特别。他们怎么说的，我就怎么拍，其中一些内容得以在纪录片中呈现。当然，我们也想展现每个人物的独特品质。贩毒头头马里奥·塔巴约（Mario Tabraue）对纪录片的内容是感到非常满意的。他知道自己的过去很精彩，别人愿意听他聊这些事。 就卡罗尔·巴斯金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我们有责任调查她丈夫失踪的事。而且我想，如果你问乔野生，他不会感到自己被利用了，因为他的生活就是这样。观众对人物的刻画方式可能有不同的感觉，但是总的来说，我认为我们的讲述还是很公正的。

问：你自己有关于（卡罗尔的前夫）唐·刘易斯究竟如何失踪的理论么？ 古德：（吐气）我有，但我不想公开讲。我觉得还是让弗罗里达州希尔斯堡警察局，还有唐的家人来说吧。前后不一致和巧合的地方太多，不免让人对他的失踪有很深的怀疑。我猜希尔斯堡警察局现在每天都会收到各种线索。我的拍摄初衷不是为了解开一宗谋杀案，而是为了揭露美国私有大猫养殖和剥削的问题。我就说这么多吧。

问：针对乔野生的犯罪调查展开时，作为置身其中的人员，你有什么感觉？ 古德：我拍摄乔还有卡罗尔已经很多次了，但直到2018年夏天我拍摄动物园的新主人杰夫·劳（Jeff Lowe）的时候，杰夫才告诉我为什么乔失踪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FBI在调查乔，因为据说他雇了一个杀手去刺杀卡罗尔·巴斯金。在那之前，乔离开动物园的理由都是说不通的。乔对我们说，他突然有了顿悟，不想再养这些动物了，他现在认同“善待动物组织（PETA）”，想要开启新生活。但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他其实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

问：你为他感到可惜么？ 古德：我有些能理解乔野生，他某些方面很有吸引力也讨人喜欢。但另一方面，我从未觉得他做的事情是好的。很明显，他在剥削自己的动物，那些动物饱受痛苦和虐待。乔野生也剥削压榨为他工作的人和他身边的人。

问：你知道下一部纪录片会拍什么内容么？是否有计划继续拍摄《养虎为患》里的任何人物？ 古德：目前我完全不考虑继续这个内容，看后面怎么样吧，我们还在调整阶段。很显然，现在超现实的状况下（指疫情）我们也很难拍摄任何内容，所以目前不考虑。我还在纽约经营着酒店和餐厅，都是当下受打击最严重的行业。酒店和餐厅都关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营业，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考虑拍电影还真有点意思。我一直都很喜欢拍电影，在拍这个系列前，我只是临时兴起才会拍。鉴于目前的情况，或许转行拍电影是不错的选择。

译后记 爆款之后，质疑和更冷静的声音随之而来。有影评人指出，该系列原本是为了揭露动物被虐待的现象，却在一定程度上掩盖、转移了焦点。创作者除了把人物有问题的道德选择当作有趣的性格特色处理，还多次错误表达其中一位人物萨福·赛夫瑞（Saff Saffery）的性别——他是跨性别男性，但在片中却被当作女性。Wired的作者凯特·尼布斯（Kate Knibbs）表示《养虎为患》将一些极其恶劣的概念进行了娱乐化的处理：“这个故事本应关注于揭露对动物和人的丑恶虐待，而不是对幽默古怪的大猫极端分子们妙趣横生的描写”。

该剧的播放时间正好赶上新冠疫情，全球各地的观众既恐惧又无聊。《养虎为患》在这个时候火爆也不难理解——这部剧和大部分人的现实相差甚远，也能让人们忘却真实生活中的各种烦恼。

一方面，影片故意强调人物的“古怪而不是他们的堕落与腐败”，另一方面，大家都急需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哪怕客观上看来很糟糕的内容。

这部剧究竟只是娱乐了大众，还是做到了尖锐的批判，欢迎各位观看后与我们交流。

编译：米拉檬、王三羊、Sunny 编译自：//www.nytimes.com/2020/04/01/arts/television/tiger-king-eric-goode.html (所有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这两天看完了整部docuseries，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我跟大家一样，觉得Joe很傻很天真，很大程度上是被身边的人陷害入狱，最后除了经理，大家都testify against him. 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romanticize他这个人，他天天拿枪恐吓Carole是真的，他杀老虎是真的，连他自己在片尾也说他觉得被他困住十几年的猩猩很惨，可是他为了盈利还是继续让他们在笼子里呆着。然而大家好像都把重点搞错了。因为其他人把刀子捅了九寸，Joe只捅了五寸，所以Joe是好人这个说法不合逻辑。这也是我觉得电影的narrative太偏心Joe。国外网友还搞了个投票说支持Joe，让Trump把他赦免，我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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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这是一部讲关于big cat的纪录片，不如说是讲养老虎这几个人私生活的纪录片。我相信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带着猎奇的心态，看看这群养老虎的人是多疯狂。

Netflix海报

Turns out, they are crazier than we thought.

Joe Exotic是openly gay，有两个老公。他非常痛恨Carole和动物保护协会，哪天兴起会拿一个假人当成Carole来用枪击和爆炸，还说如果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来拍摄或者抢走他的老虎，他会把这里变成Waco （一个cult组织和政府对峙最后死了80多人的惨案）。他员工休息在一排mobile home，里面全是蟑螂老鼠，水龙头没水，空调只有一个能用。他的员工说是都是misfit，可Joe收留他们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刚出狱，无路可走，只能投靠他，因此也能在工作上不停剥削他们。

Doc (of mystical science, wikipedia说是中医lol) 有一群“老婆”兼员工，没征求意见就让妹子去隆胸，一周不停干活只赚100块。

Carole是所谓的动物保护者，可她的动物园同时也是收钱，并且她的员工都是分等级的志愿者。她的衣服，家里摆设全是同款豹纹。随着对Joe的采访，导演发现了她和第三任前夫Don的失踪有不可告人的关联，并且Don身边的人也印证了这样的想法 -- Carole为了继承Don的百万家产而杀害他并把他拿去喂老虎。

现在我只看到第四集，片里说了这么多这些人的私人恩怨，无非就是想说，看似站在正义一方的人，其实也在干着一样肮脏的活，只不过打着保护动物的旗号，把大家都骗过去了。

可是我觉得这些并不足以说明Joe，Carole和动物的关系。如果想证明Carole也是虐待动物，把他们关在铁网里，为什么不说明，Carole关一只老虎的铁网比Joe的大多少？是不是差不多大？他们照顾老虎的方式是怎么一样或者不一样，从起床到晚上都是怎么度过的？如果Doc像他说的没有杀过老虎，那导演组驻扎在那里一两个月是不是会有所发现？如果有什么镜头他们不让拍摄，播出这些片段是不是就证明了他们在某个环节藏着什么。

从我个人角度，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说他们都只是为了养动物产生的利益而不顾动物本身，这一堆私生活的事情并不是重点，只能算得上让人根据这些侧面了解去在道德层面上去评判和猜测这些人对动物虐待杀戮做了什么。很多一手的线索，不知道是没采访到还是没播出，观众都没办法接收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Netflix跟这些养老虎的人有什么区别呢，背景是说这群养老虎的人怎么不保护动物，可是整部片子却聚焦到这些人的exotic life，而他们怎么对待老虎却极少提到。这些Redneck放在中西部估计不少（看那些反对gun control一个两个拿着几把枪出来抗议的人），而这几个人因为养老虎而被纪录片作为卖点来说。

如果真的是讲这些养虎人，这些生活在conservative州的人的生活，我更多的是想看到对这些主角生活轨迹以及变化的描写，更好奇他人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扭曲。譬如第一集几句带过的家庭背景。Joe的父母是homophobia，当他出柜父母接受不了而他想自杀。Wikipedia还说他之前已经在警察局当上chief officer. 多了这些家庭context，更能让观众知道，原来他对枪，老虎的喜欢，都是想向masculinity的主流靠近。

在guardinan上找到一篇说得挺好的文章：Hunting, meth and big cats: Tiger King's rarely seen version of southern queerness